世界末日的预警早在一年前就发给我们这些科学家了。一个大到离谱的(大半个地球大)的陨石会撞击地球,届时,全人类都会灭亡。所幸诺亚方舟已经飞出去了,它将载着人类全部的希望。
她登上去了,我忽然间想到她站在观景台上的那张穿着太空服臃肿的照片,身后的地球闪着微光,像玻璃珠,掉在漆黑的土上。陨石来的时候,撞击的那一刻,她会看见此生最灿烂的烟花。
挺好的,我想到无声的烟花炸裂在虚空中,连同着我破碎的尸体汽化成的雾,向她道别。挺好的,我想到她年轻的脸庞上的笑,我不由得也笑了。
“霖,你会跳舞吗?”屋子外面的人群开始祈祷,祈祷死后的天堂。但也有人在跳舞,华尔兹伴着圆舞曲一圈圈在我窗前转着。天空是浅橙色的,温和地包裹着我们。
我想起了她跳的探戈,若离若即,她笑着,妩媚地像唱歌的塞壬。旋转的身姿,明亮的眼睛,还有火热的唇。我摸了摸嘴唇,仿佛当时柔软的感觉还留存着。“霖,我能和你跳一支舞吗?”
“霖,为什么你喜欢喝苦咖啡啊?”雨后的晴天里还泛着湿气,她苦着脸看着面前的苦咖啡。她起身走了,抱来了一幅画。画着我,画着我搂着她的腰。“霖,我美吗?”她看着我,我看着画上她明媚的笑。她穿着附一中的校服,校服半袖的衣摆上残留着一小块颜料。
“霖,世界末日是什么样的?”她临走前抱着我,“你会疼吗?”
“想濒死的天鹅。”我吻住她,放任她在我身上胡作非为。
“哈利路亚。”
我感受到了不同于太阳的热。
“霖,你爱我吗?”她盯着我认真的问。我站起身来,想起了她给我看的第一幅画——惨白的破碎的星辰。
就像濒死的天鹅。
我打开通讯器,发给她最后一条消息。
“我要化作烟花了。”